2016年2月5日 星期五

化生活物件為創作材料——秦風的後現代水墨

繼2014年亞洲藝術中心邀請中國藝術家秦風參加「釋放未來——中國當代水墨邀請展」後,2016年1月又有機會再見到這位藝術家的作品,且是以個展形式,包辦該單位二館兩層樓的空間,透過「欲望風景」、「文明景觀」,以及最近期「山水社會」系列作品所展現的自然又原始的揮毫筆力,體現跨越媒材、空間與文化的生命體驗。

秦風以水墨語言為基礎,透過多種媒介重塑此一材料的形象。就他說法,是一「後現代水墨」。受到抽象表現主義的哲思影響,秦風將創作積極地往鏈結生活與藝術的方向走去,並且以中國文化的傳統底蘊與世界相融合。漸漸地,其作品中的「水」、「圓」、「方」等符號愈來愈清楚,同時對於水墨之於黑、紙張之於白的挑釁意識也愈來愈強烈,不僅將咖啡、茶、壓克力、墨這些差異甚大的東西方物質攪和在一起,以及自身多餘的衣服、鞋子、紙等物件打成紙漿,再與亞麻紙混紡,創造出烙印其創作脈絡中適當的材料,改寫了水墨的形象——不再是所謂筆墨紙硯,並且擺出了一個指向未來的手勢。換言之,為了與傳統藝術形式做出區別,當代藝術文化的符號和語言唯有從基礎的媒材、技術的改變,方能達成。

對他來說,這是一種刻意離開傳統的手法,顯示了當代性——基於「材料決定時代」的美學觀念。秦風說:「在技術與媒介的尺度操作中,這刻意的離開即能標示當代科技與文明對人類使用材料的一種革命性改變。它來自於經驗的轉換。」若翻開藝術史,這一打從材料便開始思考其創作觀念的介入性思維與手工痕跡,實則其來有自。不過,出於此仍要超越於此,是藝術家不變的根本意圖。藉由以日常物件轉換/消融於創作媒材的途徑,除折疊了私密的記憶、氣味與感受,秦風進一步地闡釋對於慾望的解讀。一如知名學者彭鋒在《秦風的後現代水墨》提及:「秦風藝術中的力量,一方面源自與歷史悠久的古代文明的對話,另一方面源自充滿野性的原始慾望的迸發。如果說文明景觀能夠給我們日神般的夢幻,那麼原始慾望則給我們酒神般的沉醉。秦風把他的作品歸入『文明景觀』和『欲望風景』兩個系列,我們從中可以感受到人類文明與慾望之間的衝突與和解。沒有慾望的驅使,文明就失去了動力。沒有文明的引導,慾望就無法昇華。秦風善於從文明和慾望中吸取力量,從而讓他的作品生發出一種醉生夢死般的效果。」

慾望來自生活經驗中的事件,而藉由與自身息息相關的物件轉入創作材料的過程,使符號盡可能地保持在單一化的陳述狀態,完成「形式的當代性」與「語言的純粹性」以解構傳統的慣性思維。


(原文刊載於《典藏投資》2016,2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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